十四刻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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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刻鐘
睜眼後近乎失明，不能一下適應昏暗，許衍眨了眨眼，周遭事物漸漸清晰。
黑沈沈的夜晚，狹窄的主駕位，許衍垂頭瞥向熟悉的方向盤，好久不見啊哥們。
上次見面還是在12小時前，沒想到還能再見。
看來確實是連貫的情節，只不過並不是從一而終的，中間還會不斷穿插新場景。
像這樣頭天晚上才來過，緊接著第二天又續上的場面，許衍還是第一次遇見，莫名有種回自己老家的松弛感。
車輛正在行駛中，即便許衍沒有操控方向和油門，車子依舊平穩前行。
看來這次的主要情節不會是在車上了，總不能讓車突然爆炸，以便於給許衍提供熱浪滾滾的瀕死體驗吧？
但願那群人沒那麽喪心病狂，雖然體驗死亡沒有生命危險，但無法自控、想掙脫也掙脫不開的感覺，許衍並不是很想常常回顧。
近光燈照映出的範圍有限，許衍的視野嚴重受限，他嘗試過打開遠光燈，起碼看得能遠一點，稍微多一點安全感。
誰能想到這破車直接無視他的操作，自顧自開得很歡快。
他就是個坐在駕駛位的乘客罷了。
並且是唯一的乘客。
剛一睜眼許衍就把整個車廂觀察過了，就他一個人，昨天的楚語如今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。
安靜，發動機是無聲的，沒人說話，也沒有人能跟許衍交流。
不會開著開著穿越了吧，漆黑長路是時空機的隧道？他坐著的牧馬人其實是時空機本機？
許衍半瞇著眼，這條路也太長了點吧，要開到什麽時候。
他的想象力都要發散到穿越星際了！
轟——
對撞帶來的慣性直接把許衍從座椅上甩至半空。
這車是黑戶吧，安全防護做得這麽垃圾，氣囊呢？連安全氣囊都沒配備嗎。
被安全帶扯回原位的許衍腦袋嗡嗡響，屁股都摔麻了。
砰——
沒等許衍緩過神去查看跟他撞上的人的情況，人家自己就來打招呼了。
只不過這個打招呼的方式略顯野蠻。
仰靠在頭枕上的許衍身子未動，眼神瞟向窗邊兇神惡煞的男人，以及男人手中那把破窗錘。
砰——
又一錘落下，窗玻璃不堪重負，嘩啦啦碎了一地。
許衍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，竟然還能笑著跟人打招呼。
“嗨……你有事嗎？”
撞車，破窗，而且男人的錘子在窗戶破開之後也沒丟，牢牢握在手裏。
許衍不懷疑，這把錘子下一個要砸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腦袋。
男人雙目圓瞪，死死地盯著他不說話。
“嗯……我再問一遍好了，你有事嗎？”有事就說，幹耗著算什麽。
男人嘴唇遏制不住地顫抖：“你還我妹妹！”
“啥？冒昧問一下，令妹是哪位？”完全沒聽說過啊。
別是來碰瓷的吧，荒郊野嶺的，能報警嗎。
“呼……你把她殺了，居然還有臉跟我說你不認識她？”
許衍往車內縮了縮，那錘子都快頂到他鼻子上了。
“我真不認識她啊，你現在是要怎樣？把我也殺了？”不然他真的無法理解這種粗暴至極的報覆行為，反正男人認準了是他殺了他妹妹，不排除男人說的是真話的可能，畢竟他也不知道在他來之前發生了什麽。
萬一真的是殺人後逃跑了呢？
“帶我去找她！你把她藏起來了……我找不到了……”身形健碩的男人頭越垂越低，嗓音也帶上濃濃的悲戚。
握著錘的右手猛地發狠，砰的一下砸得車門深深凹陷。
許衍不動聲色地挪的離門邊更遠了，小心翼翼道：“我要是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呢？”
“你知道，你肯定知道！你這個禽獸，快帶我去找！”情緒面臨崩潰的男人才不管他說了什麽，強硬地扳著許衍肩膀，把人從座位上扯了起來。
安全帶撕裂，許衍也不掙紮了，就這麽平靜地從沒玻璃的車窗處滑了出來。
得虧他瘦，要不然還得卡窗戶上。
男人撈著許衍胳膊讓他站好，隨即往許衍懷裏塞了個圓柱狀鐵器。
唔，有突起，按一下。
剎那間，長長的光束直射遠方。手電筒？許衍試完便又按了下突起，光束消失。
就在剛剛視野明亮的一瞬間，許衍已經註意到男人腳下沒有影子，許衍有。
還是撞鬼了啊。
這鬼的執念和殺傷力對等吧，這麽兇。
“楞著幹嗎，帶路啊！”男人不耐地催促，許衍從“下車”之後就一直處於一種神游狀態，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，手段狠辣還無情！
許衍像是才反應過來，也不試圖喚醒男人的理智了，隨手指了個方向便邁開腳步走。
既然男人認定我了，幹脆就我開路嘍，說不好還真能碰上，許衍邊走邊琢磨。
男人也不懷疑，緊貼著許衍朝前走。
夜色昏暗，許衍時不時開一下手電筒，半人高的蘆葦叢遙遙鋪至遠方，看不到盡頭。
為什麽不一直開著手電？
只要他開手電超過三秒，男人就重重跺地，壓著聲音但仍舊洪亮地說：“趕緊關了，別開那麽久。”
男人神色忌憚，像是怕招惹到什麽不好的事物。
許衍倒也沒堅持，關就關吧，都已經跟鬼走到一塊兒了，還有什麽可怕的呢。
走了沒多遠，許衍看到前方有個斷崖，說是斷崖都誇張了，離地頂多兩米的橫崖，像被人用刀劈開的一樣，斷口整齊。
他們現在正站在崖頂，也沒其他選擇了，自己挑的路無論什麽樣都只能埋頭走下去。
許衍幹脆利落地往下一躍，穩住身形，輕輕松松。
男人也學許衍的動作往下一躍，啪唧，臉貼地上了。
許衍偏過頭輕咳一聲，有點好笑，但是得憋著。
男人摔地上的動靜很大，許衍在那一瞬間甚至以為地震了，男人摔的地都晃了晃。
可是等到男人拍拍灰站起身後，地還在晃。
真地震了？許衍默默閉嘴，好的不靈壞的靈。
誰料男人也感覺到大地的不尋常，眼神一變，按著許衍身子就往地上壓。
“不是大哥，有話好好說，別動手啊。”許衍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，蚊子掰不動大腿，便順著力道半趴在地。
“閉嘴，低頭。”男人按完他之後也趴倒了。
許衍有疑問，但大哥讓他閉嘴，他還是先不開口了吧。
低下頭的一瞬間，轟隆聲也從不遠處傳來。
許衍用餘光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，瞳孔微微張大。
巨人？？？
說巨人也不是很準確，那群嘶吼著跑近的生物雖然看起來確實人模人樣，但他們一個人頂許衍四個，許衍這體型在他們眼裏應當就是孩童，沒斷奶的那種。
而且還穿著……獸皮衣？毛刺炸得很蓬，一看就暖和——
不對，停止發散思維！
因為那群人已經直沖他們而來了！
許衍安詳垂頭，趴得一動不動，假裝自己和地面融為了一體。
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趴下裝死大法起了效，不少人直接從他們旁邊掠過，沒有在他們這兩小塊不同尋常的“地面”上投加註意力。
但話往往不能說太滿。
在那只巨大的腳踏到許衍背上的時候，許衍感覺自己被石頭砸中了，胸口碎大石的那種石頭。
默默憋了一口氣，許衍強忍不適繼續裝死。
好在巨人們跑得很快，不過一小會兒就已經跑沒了影。
許衍再撐不住，力道一松，整個人躺倒在地，大口呼吸著。
還好痛覺屏蔽了，他目前只是覺得身體很重，累到爬不起來。
不過男人顯然不想放任他休息，又拽著他胳膊把許衍扯了起來。
許衍沒好氣地瞥向男人，面上沒言語，但心中一刻不停地痛罵著。
你一個鬼，當然不疼也不累，可我是普通人啊，我連緩緩的特權都不配擁有嗎？無腦的蠢貨。
總歸說了也沒用，許衍便放棄交流改吐槽了。
許衍拾起甩到一邊的手電筒，默不作聲地繼續走。
男人倒也乖巧跟著。
哎，我上哪兒給他找妹妹啊。許衍為自己默哀，這都什麽破場景。
或許是“主宰之力”又顯靈了，許衍真的看見了一個破瓦房。
紅磚黑瓦，掉了一半的門邊還掛著燈泡，就是電壓不太穩，亮度很低。
廁所，不對，是茅房。
這樣環境下的廁所，許衍已經不忍心管它叫廁所了，太破了。
依稀有暖黃色的光透過破裂的門穿過來。
就在裏面了，許衍莫名篤定。
門沒有把手，虛掩著，許衍上前輕輕一推——
“抓到嘍。”馬桶上站著一個頭發雜亂的瘦弱男人，正歪著頭朝許衍笑。
馬桶？這破地方居然有馬桶？
不對，怎麽還有人呢？
什麽抓到？誰抓誰啊？
一連串的疑問在許衍腦子裏來回蹦，他還沒想好自己該做什麽說什麽。
倏地，許衍覺得自己看見了縈繞在瘦弱男人周圍的黑霧。
許衍視線瞄準了瘦弱男人的腦袋，神思微動。
男人瞬間騰成一團血霧。
精神力。
許衍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，但剛剛那一瞬間，他的大腦自發地給他下了指令——
這人是殺害男人妹妹的兇手，使用精神力，把真兇絞碎。
然後瘦弱男人就真碎了，碎得徹徹底底，風一吹就散了。
像是受到指引一樣，許衍徑直上前打開馬桶水箱。
嘔——
只看了一眼許衍就承受不住地跑了出去，不斷幹嘔。
此時男人像是突然回了神，大步上前看向水箱。
“妹妹——啊啊啊！”無奈悲憤的嘶吼響徹天際。
水箱裏紅彤彤的都是血，破碎的腦花浮浮沈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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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來確實是連貫的情節，只不過並不是從一而終的，中間還會不斷穿插新場景。
像這樣頭天晚上才來過，緊接著第二天又續上的場面，許衍還是第一次遇見，莫名有種回自己老家的松弛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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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來這次的主要情節不會是在車上了，總不能讓車突然爆炸，以便於給許衍提供熱浪滾滾的瀕死體驗吧？
但願那群人沒那麽喪心病狂，雖然體驗死亡沒有生命危險，但無法自控、想掙脫也掙脫不開的感覺，許衍並不是很想常常回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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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是個坐在駕駛位的乘客罷了。
並且是唯一的乘客。
剛一睜眼許衍就把整個車廂觀察過了，就他一個人，昨天的楚語如今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。
安靜，發動機是無聲的，沒人說話，也沒有人能跟許衍交流。
不會開著開著穿越了吧，漆黑長路是時空機的隧道？他坐著的牧馬人其實是時空機本機？
許衍半瞇著眼，這條路也太長了點吧，要開到什麽時候。
他的想象力都要發散到穿越星際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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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安全帶扯回原位的許衍腦袋嗡嗡響，屁股都摔麻了。
砰——
沒等許衍緩過神去查看跟他撞上的人的情況，人家自己就來打招呼了。
只不過這個打招呼的方式略顯野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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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——
又一錘落下，窗玻璃不堪重負，嘩啦啦碎了一地。
許衍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，竟然還能笑著跟人打招呼。
“嗨……你有事嗎？”
撞車，破窗，而且男人的錘子在窗戶破開之後也沒丟，牢牢握在手裏。
許衍不懷疑，這把錘子下一個要砸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腦袋。
男人雙目圓瞪，死死地盯著他不說話。
“嗯……我再問一遍好了，你有事嗎？”有事就說，幹耗著算什麽。
男人嘴唇遏制不住地顫抖：“你還我妹妹！”
“啥？冒昧問一下，令妹是哪位？”完全沒聽說過啊。
別是來碰瓷的吧，荒郊野嶺的，能報警嗎。
“呼……你把她殺了，居然還有臉跟我說你不認識她？”
許衍往車內縮了縮，那錘子都快頂到他鼻子上了。
“我真不認識她啊，你現在是要怎樣？把我也殺了？”不然他真的無法理解這種粗暴至極的報覆行為，反正男人認準了是他殺了他妹妹，不排除男人說的是真話的可能，畢竟他也不知道在他來之前發生了什麽。
萬一真的是殺人後逃跑了呢？
“帶我去找她！你把她藏起來了……我找不到了……”身形健碩的男人頭越垂越低，嗓音也帶上濃濃的悲戚。
握著錘的右手猛地發狠，砰的一下砸得車門深深凹陷。
許衍不動聲色地挪的離門邊更遠了，小心翼翼道：“我要是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呢？”
“你知道，你肯定知道！你這個禽獸，快帶我去找！”情緒面臨崩潰的男人才不管他說了什麽，強硬地扳著許衍肩膀，把人從座位上扯了起來。
安全帶撕裂，許衍也不掙紮了，就這麽平靜地從沒玻璃的車窗處滑了出來。
得虧他瘦，要不然還得卡窗戶上。
男人撈著許衍胳膊讓他站好，隨即往許衍懷裏塞了個圓柱狀鐵器。
唔，有突起，按一下。
剎那間，長長的光束直射遠方。手電筒？許衍試完便又按了下突起，光束消失。
就在剛剛視野明亮的一瞬間，許衍已經註意到男人腳下沒有影子，許衍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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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鬼的執念和殺傷力對等吧，這麽兇。
“楞著幹嗎，帶路啊！”男人不耐地催促，許衍從“下車”之後就一直處於一種神游狀態，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，手段狠辣還無情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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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也不懷疑，緊貼著許衍朝前走。
夜色昏暗，許衍時不時開一下手電筒，半人高的蘆葦叢遙遙鋪至遠方，看不到盡頭。
為什麽不一直開著手電？
只要他開手電超過三秒，男人就重重跺地，壓著聲音但仍舊洪亮地說：“趕緊關了，別開那麽久。”
男人神色忌憚，像是怕招惹到什麽不好的事物。
許衍倒也沒堅持，關就關吧，都已經跟鬼走到一塊兒了，還有什麽可怕的呢。
走了沒多遠，許衍看到前方有個斷崖，說是斷崖都誇張了，離地頂多兩米的橫崖，像被人用刀劈開的一樣，斷口整齊。
他們現在正站在崖頂，也沒其他選擇了，自己挑的路無論什麽樣都只能埋頭走下去。
許衍幹脆利落地往下一躍，穩住身形，輕輕松松。
男人也學許衍的動作往下一躍，啪唧，臉貼地上了。
許衍偏過頭輕咳一聲，有點好笑，但是得憋著。
男人摔地上的動靜很大，許衍在那一瞬間甚至以為地震了，男人摔的地都晃了晃。
可是等到男人拍拍灰站起身後，地還在晃。
真地震了？許衍默默閉嘴，好的不靈壞的靈。
誰料男人也感覺到大地的不尋常，眼神一變，按著許衍身子就往地上壓。
“不是大哥，有話好好說，別動手啊。”許衍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，蚊子掰不動大腿，便順著力道半趴在地。
“閉嘴，低頭。”男人按完他之後也趴倒了。
許衍有疑問，但大哥讓他閉嘴，他還是先不開口了吧。
低下頭的一瞬間，轟隆聲也從不遠處傳來。
許衍用餘光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，瞳孔微微張大。
巨人？？？
說巨人也不是很準確，那群嘶吼著跑近的生物雖然看起來確實人模人樣，但他們一個人頂許衍四個，許衍這體型在他們眼裏應當就是孩童，沒斷奶的那種。
而且還穿著……獸皮衣？毛刺炸得很蓬，一看就暖和——
不對，停止發散思維！
因為那群人已經直沖他們而來了！
許衍安詳垂頭，趴得一動不動，假裝自己和地面融為了一體。
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趴下裝死大法起了效，不少人直接從他們旁邊掠過，沒有在他們這兩小塊不同尋常的“地面”上投加註意力。
但話往往不能說太滿。
在那只巨大的腳踏到許衍背上的時候，許衍感覺自己被石頭砸中了，胸口碎大石的那種石頭。
默默憋了一口氣，許衍強忍不適繼續裝死。
好在巨人們跑得很快，不過一小會兒就已經跑沒了影。
許衍再撐不住，力道一松，整個人躺倒在地，大口呼吸著。
還好痛覺屏蔽了，他目前只是覺得身體很重，累到爬不起來。
不過男人顯然不想放任他休息，又拽著他胳膊把許衍扯了起來。
許衍沒好氣地瞥向男人，面上沒言語，但心中一刻不停地痛罵著。
你一個鬼，當然不疼也不累，可我是普通人啊，我連緩緩的特權都不配擁有嗎？無腦的蠢貨。
總歸說了也沒用，許衍便放棄交流改吐槽了。
許衍拾起甩到一邊的手電筒，默不作聲地繼續走。
男人倒也乖巧跟著。
哎，我上哪兒給他找妹妹啊。許衍為自己默哀，這都什麽破場景。
或許是“主宰之力”又顯靈了，許衍真的看見了一個破瓦房。
紅磚黑瓦，掉了一半的門邊還掛著燈泡，就是電壓不太穩，亮度很低。
廁所，不對，是茅房。
這樣環境下的廁所，許衍已經不忍心管它叫廁所了，太破了。
依稀有暖黃色的光透過破裂的門穿過來。
就在裏面了，許衍莫名篤定。
門沒有把手，虛掩著，許衍上前輕輕一推——
“抓到嘍。”馬桶上站著一個頭發雜亂的瘦弱男人，正歪著頭朝許衍笑。
馬桶？這破地方居然有馬桶？
不對，怎麽還有人呢？
什麽抓到？誰抓誰啊？
一連串的疑問在許衍腦子裏來回蹦，他還沒想好自己該做什麽說什麽。
倏地，許衍覺得自己看見了縈繞在瘦弱男人周圍的黑霧。
許衍視線瞄準了瘦弱男人的腦袋，神思微動。
男人瞬間騰成一團血霧。
精神力。
許衍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，但剛剛那一瞬間，他的大腦自發地給他下了指令——
這人是殺害男人妹妹的兇手，使用精神力，把真兇絞碎。
然後瘦弱男人就真碎了，碎得徹徹底底，風一吹就散了。
像是受到指引一樣，許衍徑直上前打開馬桶水箱。
嘔——
只看了一眼許衍就承受不住地跑了出去，不斷幹嘔。
此時男人像是突然回了神，大步上前看向水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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